美國總統川普日前簽署國防授權法案(NDAA),批准下年度7,160億美元軍事支出。 (路透資料照片)
美國總統川普最近簽署了二○一九會計年度的國防授權法(NDAA),強調要重建美國無可匹敵的實力。這項法案預算總額高達七一六○億美元,在前一年增長十三%的基礎上,再增加二.三%,佔GDP的四%,成為美國史上最大一筆軍費。這項法案準備大規模更新軍事設備,增購航母與潛艦,並添購七十七架F-35聯合打擊戰鬥機。
法案中與台灣關係密切的,是NDAA的第一二五七條「強化台灣軍力戰備」,要求國防部長須對台灣軍力進行全面評估,向國會提交報告,並提出建議清單及安全合作計畫。一二五八條則重申七項關於台灣的「國會意見」,包括《臺灣關係法》與六項保證為美台關係基石、強化與台灣的安全合作、推動與台實戰訓練、資深國防官員與將領交流、擴大人道與災難救助合作等。
法案簽署後,台灣獨派歡欣鼓舞,認為這是美國防衛台灣的具體保證。大陸則嚴厲譴責,認為違反美國既有政策。事實上,若以平常心檢視國防授權法,首先要問的是:這部法案對台灣是不是真的有利?
《臺灣關係法》到明年即屆滿四十年,當年參與立法的美國會議員和官員多已作古。而今國防授權法,與其說美國突然開始關切台灣,不如說國會的反中情緒發酵,要用台灣來刺激大陸。如果說國會是在政治表態,那麼,美國行政部門就是口惠而實不至了。原因是,檢視近三年的國防授權法,都有台美國防官員互訪及軍艦互泊項目,但行政部門卻不見行動,讓台灣空歡喜。
川普在簽署後說,他將在符合憲法授權的情況下,決定外國如何適用這些條文。其中,法案中有關強化台灣軍力戰備的部份,正是中共最關切的。不可諱言,軍事合作是極敏感項目,美國不可能完全不顧中共的反應。更何況,就連美國可以單方面給予台灣的鋼鋁特別關稅豁免,至今將屆半年,美國都遲遲不給我們承諾。那麼,台灣又如何相信美國果真會履行國防授權法?
其次要問:這部法案對敏感的兩岸關係將產生甚麼影響?法案簽署後,大陸當局接連由國台辦、外交部與國防部發表強硬聲明,要求美國恪守「一中」原則和中美三個聯合公報。國台辦還特別點名台灣:「我們也正告民進黨當局,挾洋自重必將損害台灣民眾的利益」。
川普簽署國防授權法,對民進黨是一大項鼓舞,藍營則直斥美國打台灣牌。但綠營心裡有數,川普對盟國的態度翻臉如翻書,例如他一再威脅要減少日韓駐軍,要求北約盟國要增加國防經費;他動輒退出國際組織,對貿易他堅持美國至上原則,任意發動關稅戰爭,對他國絲毫不留情面。為此,蔡英文不得不表態要增加國防預算,會加緊採購,更宣稱中油決定向美採購二五○億美元的液化天然氣。大陸批評我方是挾洋自重,但台灣其實是有苦難言。
最後要問:國防授權法會不會踩到中國的紅線,進而觸發美中的直接衝突?這項法案確有多項內容直接涉及美、中、台的三角關係,大陸鷹派人士認為,這意味中美貿易戰將擴大到國家安全和戰略層面,美中將全面展開對抗。但客觀而論,大陸雖把美艦泊台與陸戰隊駐紮劃為觸發直接對抗的紅線,但至少目前川普仍非常謹慎,沒踰紅線。他之所以簽署台灣旅行法與國防授權法,不是因為贊成,而是怕得罪國會。川普在聲明中,也特別關切法案中禁止中國大陸參加環太平洋軍演,顯示他並不同意國會對大陸的強硬態度。
美中貿易戰開打後,中共鷹派的氣焰削弱不少,知道大陸目前仍非美國的對手。但美國如果想用軍事力量支持台獨,中共是會不顧一切拚命的。這就是美中台關係的微妙之處,國防授權法至今還在三方可接受範圍內,這是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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