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負利率擋不住日圓升值？

盧沛樺  2016-02-18 Web Only

按經濟學理論，負利率可促使本國貨幣貶值，但日圓卻反其道而行，金融市場在變什麼把戲？

日銀1月29日決議採行負利率政策，但僅短暫貶值行情，隨即升值，截至本周年假開工前，日圓對美元勁升6.9％。國內工具機業者原咧著等，沒多久笑逐顏開。

日銀繼丹麥、瑞士、瑞典、歐元區，成為亞洲第一個國家實施負利率的國家。一方面，日銀希望鼓勵銀行放款，刺激企業與民眾投資和消費；另一方面，無非是想重踹今年1月以來不斷走強的日圓。

但金融市場變幻莫測，徹頭徹尾賞了經濟學理論一巴掌。

負利率未讓日圓貶值如願，可歸納三點原因：

美國復甦不振 升高市場避險需求
日本宣布負利率政策一週內，美國一連公布數個經濟數據，均凸顯美國經濟復甦不如預期。包括美國個人所得月增幅持平、1月服務業採購經理人指數下滑，連1月初領失業救濟人數增至28.5萬人，高於市場預估的27.8萬人。

經濟數據戳破美國經濟穩定成長的假象，震撼金融市場。當台灣歡度春節長假，美國聯準會（Fed）主席葉倫在2月10、11日出席國會聽證會，承認美國經濟風險升高，市場解讀為，聯準會將放慢收息腳步。

外匯交易員指出，去年底美元走強，市場上投資人做多美金，借日圓、買美元，但隨美國升息預期不再，投資人「雙率套利交易」（carry trade）的意願下降，促使日本資金回流，帶動日圓升值。

巨大熱錢 影響力更甚單一央行貨幣政策
中國人行行長周小川接受陸媒《財新周刊》專訪時分析，國際投機力量成為影響人民幣的主因之一，「這些投機力量總要找些熱點去下注，恰好找到中國2015年經濟增長放緩和金融市場出現波動。問題是，以前這種投機力量較弱，經過全球金融危機各大經濟體大幅量化寬鬆後，閒錢實在是多得驚人。」

巨大熱錢，讓單一央行的利率政策難以奏效。不只人民幣，日圓亦然。
熱錢愈滾愈大，除了肇因於各國量化寬鬆政策，中研院經濟所研究員陳明郎提醒，全球人口老化，人愈活愈久，退休基金愈長愈大，基金也藉著炒作通貨賺取利潤。
「基金要賺錢，就想到怎麼選股、匯、債市，他們想哪裡會升值，都移過去，不該貶的也貶了，」陳明郎說。

三層式利率制 影響微乎其微
日本首度實施負利率，為縮小打擊面，推出「三層式利率系統」，負利率僅適用金融機構存放在央行的超額準備金，至於現有銀行準備金將持續支付0.1％利息。換言之，一般企業與個人存款利息尚不至於受到衝擊。

「日本負利率是假的，」中研院經濟所陳明郎分析。他解釋，利率是負的，也不敢讓存款人是負利率，結果影響很小很小很小，就很難把錢逼出去買東西。

但日圓強升還不是最糟的情況。日前瑞銀發布報告指出，負利率的副作用，可能導致信貸條件更加緊縮。

瑞銀日本首席投資總監Fumio Nakakubo指出，負利率令銀行存貸利差縮小，擠壓銀行利潤空間，「由於銀行擔心壞帳，因此更不願意貸款給風險較大的公司，這可能導致貸款規模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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