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習近平的經濟布局

2017-10-20 03:03經濟日報 本報訊

眾所矚目的中國共產黨第19次全國代表大會於揭幕後，各界最關心的兩大重點即是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工作報告，以及代表大陸最高權力的七位中央政治局常委人選。

先就習近平長達三個半小時的工作報告來說，要找出有什麼重點並不難，且各界多已清楚臚列解讀，但那些「沒說的」更令人玩味。有別過往，這回習近平的工作報告著重長期的經濟發展架構，沒有提出2020年的短期經濟成長目標，或類如「翻一番」的中期具體數字目標，看似放棄強求經濟成長的數字成績單。

由此顯示，中國不再執著於透過宏觀調控達到經濟成長目標的需求面管理，而是更落實供給側改革，使未來大陸經濟政策將趨向多元化。工作報告中點名的先進製造業、中高端消費、綠色低碳、共享經濟、現代供應鏈，以及人力資本服務等重點產業，將可獲得更多的發展機會與空間。

問題是，從西方市場經濟的角度來看，要發展前述的新產業或新成長動能，中國政府必須放開干預市場效率的兩隻手，其一是資本帳開放，其二是加速國營企業改革，才能打通市場無效率的環節。然而，在工作報告中，習近平並沒有提到資本帳開放，顯見他希望的效率與改革是內生性的，也就是聚焦在國營企業改革。但習近平所想的國營企業改革，又與高度市場經濟國家的運作邏輯截然不同。

工作報告指出，中國國有資本要做強、做優、做大，有效防止國有資產流失。由此可知，在習近平欲兼得國有資本主導地位與提高效率性的前提下，類如今年中國聯通這類混改的方案很可能會複製到未來的國企改革上。同時，這次工作報告提到一些比較自由化、市場化的開放政策，多屬於擴大服務業對外開放。換言之，未來在前端先進技術、資訊及生產上，中國將採取由國營企業主導的母雞帶小雞發展模式，而後端服務則加強市場化開放，以刺激需求增長，朝向附加價值較高的微笑曲線端點邁進。

其次，即使入常名單尚未正式公布，但坊間多認為除了習近平、李克強是必然人選外，國務院副總理汪洋、中央辦公廳主任栗戰書、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等三人，應能順利入常。

習近平的重要智囊、負責商務的汪洋，以及左右手栗戰書順利入常，代表無論對外或對內，習近平都握有穩固政權的武器。前者將肩負與美國貿易關係談判的重任，後者則接替王岐山出任有反腐大刀之稱的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一職，如同將達摩克利斯之劍（The Sword of Damocles）懸在眾人頭上，令反動者心生畏懼；而隸屬團派（胡錦濤為首的勢力）的胡春華入常，接班態勢明顯，消除了習近平走向獨裁與連任的疑慮，習胡聯盟將可持續，穩固了未來五年的領導基礎，令市場大為安心。

至於餘下二席，各方臆測人選大不同。在各版本名單中，金融市場較偏好的組合，要屬上海市委書記韓正、重慶市委書記陳敏爾。被認定與江澤民派系關係密切的韓正，能在江派勢力被大力清掃，影響力減弱下入常，既可安撫其餘江派的反撲力道，暗示在大老虎收繳後，習近平有意休兵，更可阻擋團派的其餘人選入常，使習派與團派各據三席常委，有利習胡聯盟的權力平衡；而習近平嫡系的陳敏爾，上半年才破例接任孫政才的重慶市委書記職務，且未擔任過政治局委員，若再破例入常，進可攻下任國務院總理，退可在20大續任常委，維持習派影響力。

要言之，若入常名單真如前述組合，則在習核心地位穩固下，習近平在未來五年將全力發展經濟，較不會像第一任期般，頻繁調整各部會人事，導致政策推展延宕。隨著人事及政策的不確定性將告終，中國經濟政策可回歸基本面運作，也讓金融市場懸在空中的心，得以暫時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