薤白

2016年7月16日 星期六

漢初呂后的新經濟政策(土地私有化)

影片: 《二年律令》

2016-07-16 15:26:00

呂雉(前241年-前180年8月18日),字娥姁,通稱呂后,或稱漢高后、呂太后等等。

山陽單父(今山東菏澤市單縣)人。

公元前194年寒冬的一個深夜,即位不久的漢惠帝劉盈被母親呂雉帶到了永巷的一間茅廁。在昏暗的火燭中,劉盈看到了一團活物在顫抖、蠕動。那是一個血淋淋的人。一個被砍斷手腳,挖出眼睛,割掉鼻舌,被熏聾毒啞的人。這個人被呂雉名為「人豬」,但她曾經能歌善舞、艷驚四座,是漢高祖劉邦晚年最為寵愛的女人——戚夫人。

劉盈得知真相後放聲痛哭,大病一場,從此不理朝政。以後的十四年,劉漢王朝完全處在呂雉和呂氏家族的掌控之中。

呂雉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女人之一,因為史書上沒有秦始皇、秦二世後宮女人的記載,呂雉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皇后;因為她臨朝稱制,在《史記》和《漢書》中,她都是唯一一個與帝王一起被列入「本紀」和「紀」列傳的女人。

司馬遷筆下的呂雉:「為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劉邦建立漢王朝後,對開國功臣進行了清洗,其中韓信和彭越便是直接死在呂雉的手上。

彭越被誣以謀反,劉邦將其流放,路遇呂雉,彭越向其求情。呂雉假意答應,將他帶回,卻遊說劉邦誅殺彭越並滅其三族。漢初最著名的大將韓信也是被呂雉騙至長樂宮中,活活打死。

劉邦死後,呂雉迫不及待地將戚夫人做成「人豬」,並毒殺了戚夫人的兒子劉如意。在漢惠帝劉盈病死後,呂雉稱制,殘害劉姓皇族,將呂氏族人大肆封王,完全將劉家天下納入了呂氏的私囊中。這導致光武帝劉秀建立東漢王朝後,一度將呂雉的牌位從長安高廟中撤除。

史書中的呂雉就是這樣一個心如磐石、毒如蛇蠍的女人。

1983年,在湖北張家山漢墓的考古發掘中,一些刻有漢初法律條文的竹簡穿越過兩千多年的歲月,出現在人們眼前。這就是《二年律令》。由於這部分竹簡同墓中《歷譜》共存一處,《歷譜》所記的最早年份為漢高祖五年、最後年份為呂后二年,因此專家認為,《二年律令》的「二年」應為呂后二年。律令是從漢高祖五年到呂后二年開始施行。

《二年律令》中記錄著呂雉執政下的西漢政府以法律的形式將土地授予全體臣民。根據個人不同的等爵,每個人都可以占有不同數量的田宅。農民從國家那裡得到土地,相應地交納田租,服徭役、兵役。國家再通過爵位繼承制、犯罪罰沒和戶絕收回田宅等配套措施,形成一個土地有授有還的循環系統。 (土地私有化

經歷了秦末農民起義和楚漢爭霸,漢初的經濟一片凋敝,皇帝出行湊不齊四匹毛色相同的馬,將相則只能乘坐牛車。史書告訴我們,在經歷了「文景之治」的休養生息、無為而治後,西漢王朝才出現了「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腐敗不可食」的繁榮局面。

《二年律令》卻讓我們有了新的發現,「文景之治」應該是漢初呂雉時期與民休息的經濟政策的一種延續和深化。正是呂雉時期推行的授田與民,讓「耕者有其田」的經濟政策,才充分調動起了民眾的生產積極性。《漢書食貨志》也記錄了這一時期統治者將田租降為十五稅一,君王和貴族的消費不從國庫開支。到景帝時,田租更降為三十稅一,文帝一度免除田租,而文景時期的算賦也由每人每年120錢減為40錢。

漢初七十年能夠開創中國第一個治世,並為後世兩千年封建社會的帝王推崇、學習,其模式其實很簡單:統治者只需要與民休息、減少稅收、輕徭薄賦,這就是所謂的無為而治、藏富於民。

劉邦死後,雄踞北方的匈奴單于冒頓寫了封信給呂雉,稱:「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意思是說,你守寡,我孤獨,不如我倆一起逍遙快活。這對呂雉和整個西漢王朝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大將樊噲當即表示,願領兵十萬討伐匈奴。

呂雉是一個有政治智慧的女人。漢高祖劉邦曾御駕親征,率領三十二萬人馬出擊匈奴,卻遭遇白登之圍,大敗而歸。如今,樊噲之言,不過是意氣用事。她選擇忍辱負重,將宗室之女送往匈奴和親。

漢初無為而治的經濟政策和韜光養晦的外交策略,給予了西漢王朝休養生息和最終和平崛起的時間和空間。及至漢武帝時代,當國力足以支撐起一部征伐四夷的戰爭機器時,皇權的意志輕易便取代了民眾生存的空間。漢武帝晚年,西漢王朝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東征西討後,再度淪為海內虛耗、人復相食的悲慘世界。

歷史人物往往是多面和複雜的,然而,古往今來,民生問題的解決之道卻很單純。誠如《道德經》中所說:「治大國,若烹小鮮。」執政者致力於打造一個廉潔高效的政府,對民間則少一些管制,少一些折騰,老百姓其實天生就懂得如何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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